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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快讯
美聯儲何時減碼不是關鍵,分析師:減碼持續多久才是懸念
在上周的傑克遜霍爾央行年會上,美聯儲主席鮑威爾明確表態支持今年稍晚開始縮減購債。但分析師們如今認為,開啟縮減購債的時點不是關鍵,更關鍵的是整個進程持續多久。
此外,雖然美聯儲已經準備退出量化寬鬆(QE),但一些分析師仍然擔心美聯儲的貨幣政策可能會進退維谷,中期滯脹風險仍然縈繞。
市場更關注縮減購債為期多久
分析師都認為,美聯儲此次逐漸開啟量化縮減進程的風險很高。眼下,在美國金融系統充斥的大量現金推動下,美國股市屢屢創下歷史新高,美國國債收益率持續保持在略高於六個月低點的水準。這意味著,如果美聯儲太快退出量化寬鬆可能會破壞經濟復蘇,而太慢應對則可能會加劇通脹壓力。
“(比起縮減購債開始的時點),對市場而言更關鍵的在於,整個縮減購債進程會為期多久,因為這暗示著第一次加息何時到來。”創辦了The Sevens Report財經通訊的前美銀美林交易員埃薩耶(Tom Essaye)坦言。
美聯儲目前繼續每月購買800億美元的國債和400億美元的住房抵押貸款支持證券(MBS)。在剛剛結束的傑克遜霍爾央行會議上,美聯儲主席鮑威爾首度明確稱如果經濟進展持續,他與大多數美聯儲官員都支持可能在今年開始縮減購債規模,但減碼不代表美聯儲會馬上著手籌備加息事宜。
美聯儲上一次退出類似的每月850億美元的購債計畫花了10個月的時間。當時,美聯儲在2013年12月宣佈縮減購債,並於2013年1月正式開始,最後在2014年10月完成了所有縮減購債進程。隨後,美聯儲於2015年12月開始首次加息。
南非標準銀行(Standard Bank)的G10貨幣策略主管巴瑞(Steven Barrow)表示,美聯儲推遲縮表的風險要大於過早行動,因為推遲可能會迫使美聯儲在結束縮表後的短短幾個月內就開始加息,而這可能會使金融市場感到不安,將使投資者購入日元和瑞士法郎等避險資產。
“美聯儲這樣做(推遲結束縮減購債)將是危險的,因為美聯儲有可能在明年年底前後的某個時候加息,這意味著,在推遲縮減購債的情況下,美聯儲明年年中開始就必須在言語上暗示加息可能性。我更關注美聯儲縮表什麼時候結束,而不是什麼時候開始。”他稱。
埃薩耶預計,這一次,美聯儲最有可能從今年12月開始逐漸減少購債,整個進程將持續到2022年底才結束。他認為,這一進程將有助於推動美股和大宗商品的進一步上漲,並將10年期美債收益率推升至2%。
自今年3月觸及1.8%左右高位以來,美國10年期美債收益率一路下行,即使在鮑威爾在傑克遜霍爾會議中明確表態支持今年稍晚開始縮減購債後,目前仍位於離歷史最低位不遠的1.3%左右。
摩根士丹利的美國利率策略主管丁格拉(Guneet Dhingra)稱,“當美聯儲正式宣佈縮減購債時,可能也會在一定程度上給出它將以何種速度,對於縮減購債進程它想保持何種靈活度方面的一些資訊。這可能也會為其後的加息週期提供一個關鍵信號,特別是在加息的速度方面。”
摩根士丹利預測,10年期美債收益率將在今年年底達到1.8%,美聯儲將在明年1月開始縮表,並在明年10月就結束,隨後在2023年第二季度第一次加息。
目前貨幣市場交易員普遍的預期更早於摩根士丹利的預測,認為美聯儲將在2023年第一季度首次加息,而本輪加息最終的峰值將達到1.4%左右。
市場人士仍擔心中期滯漲風險
不過,比起單純關注美聯儲縮減購債的進程和對市場的影響,一些分析師更擔憂美聯儲可能面臨進退維谷的窘境,並無法避免中期滯漲風險。
一些分析師注意到,令美聯儲此次貨幣正常化風險更大的一點在於,在接近零利率和寬鬆政策的背景下,還同時伴隨著債務上限危機,而債券市場通常對利率的變化非常敏感。一段時間以來,全球範圍內投入市場的廉價資金推動了債券收益率的下降,激起了投資者對高收益的追求,幾乎各市場都或多或少出現了泡沫的跡象。
三菱日聯證券(MUFG Securities Americas)的美國宏觀戰略主管岡克雷夫斯(George Goncalves)稱,“在這種情況下,邊緣市場的流動性才是最重要的。美聯儲縮減購債對資產的影響會從加密貨幣等邊緣市場開始,延伸至部分股票和高收益債券。縮表對這些資產的影響將比美國國債更多,(失去美聯儲的支持)這些資產將不得不開始‘自力更生’。”
包括有“末日博士”之稱的紐約大學經濟學教授魯比尼(Nouriel Roubini)在內的一些市場人士更是擔憂美聯儲的進退維谷最終會導致滯漲。
魯比尼稱,儘管美聯儲正在考慮逐漸縮減QE,但總體而言,它可能仍將保持“鴿派”並落後於實際情況需要。與大多數央行一樣,近年來私人和公共債務占美國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重激增,已將美聯儲引入了“債務陷阱”。即使目前通脹高於美聯儲目標位,過早退出QE也可能導致債券市場、信貸市場和股市全方位崩潰,並將因此導致經濟硬著陸,迫使美聯儲不得不扭轉政策,恢復QE。
畢竟,魯比尼調侃稱,在2018年第四季度至2019年第一季度之間就發生過這樣的情況。當時,美聯儲起先曾試圖加息並取消QE,但引起信貸和股市暴跌,美聯儲只好適時停止了緊縮政策。隨後,僅僅數月後,當美國經濟因貿易分歧而減速,回購市場也出現溫和凍結時,“美聯儲立即完全回到降息和量化寬鬆的路徑上來”。
魯比尼指出,這一次,當市場在經濟放緩和高通脹的背景下遭受衝擊時,考驗美聯儲勇氣的時刻又將到來。而在他看來,最有可能的情況是,美聯儲會再一次“軟弱地退縮並眨眼”。
他並再次重申,“正如我之前所說,負供給衝擊可能會在中長期持續下去”,這些持續的負面供應衝擊可能會降低潛在增長,而持續的寬鬆貨幣和財政政策可能會引發“市場錨定通脹預期”。由此產生的工資價格螺旋將導致比20世紀70年代更糟糕的中期滯脹環境。中期內,發生這種滯脹型債務危機的風險將繼續隱現。
投資諮詢機構InfraCap的創始人、首席執行官和投資組合經理哈特菲爾德(Jay Hatfield)也稱,“我們現在看到的主要風險實際上是2022年發生滯脹的情況,而美聯儲已經失去了對通脹的控制。”
在哈特菲爾德看來,除非美聯儲在2022年至少加息兩次,否則無法控制主要貢獻了高通脹水準的住房和耐用消費品部門的價格攀升。“唯一能讓房地產市場放緩的是更高的利率水準。僅僅是縮減購債不足以讓房產市場降溫,因為正如我們從21世紀初的房地產繁榮中所看到的那樣,一旦房價開始上漲,人們就會出於投機心理而買房。”他稱。
最新公佈的標準普爾監測房價走勢的S&P CoreLogic Case-Shiller全美房價指數顯示,6月美國房價同比增長18.6%,創下歷史新高,該增幅甚至比2006房地產泡沫時期的增幅還要高。
*本文來自第一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