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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快讯
強美元的背後,是在等一場大衰退
美元指數向上突破近十年區間,歐元兌美元接近平價創歷史,背後除了常規的美國經濟韌性、聯儲加息、美債利率上行、地緣政治衝突外,更關鍵的是擔憂一次深度和非常規衰退。2015年,美元指數中樞從80迅速抬升至95左右,此後一直在90-105的區間內震盪,7月以來美元指數持續走高,最高突破108大關,大有向上突破之勢。此輪美元強勢的背後,歐元的走低格外引人注目,盤中一度跌破平價線,為2002年後首次。美元今年以來整體走強,前期美國經濟恢復好於歐洲和日本,美聯儲率先政策轉向緊縮,美債利率大幅走高,俄烏衝突帶來避險需求,都是推手。但是,我們不認為這些因素是美元指數近期向上突破的核心,更大的可能來自於對一場大衰退的擔憂。
美國高通脹帶來的消費和聯儲負回饋,或將全球拖入新一輪衰退。
目前來看,美國高通脹已成為頑疾,一方面工資物價螺旋、預期自我實現等機制已經形成,另一方面經濟數據有一定韌性,短期很難迅速改善。市場預期6月CPI同比將繼續創新高至8.8%,年內回到5%以下的概率十分渺茫。物價飛漲一方面直接衝擊居民的實際收入,剔除物價的居民收入增速已經大幅走低,對未來的消費信心形成打擊,密歇根消費者信心指數降至歷史最低。另一方面,聯儲已經表達了類似沃爾克應對1970年代大通脹的決心,將不惜犧牲需求去加息縮表來平抑物價,這意味著後續宏觀經濟和資本市場都可能進入下行階段。由於承擔著全球最終的終端需求,一旦美國經濟出現問題,全球經濟也無法獨善其身,都將進入衰退的深淵,並且由於所處產業鏈的位置不同,衰退的風險和程度比美國更大,市場的避險情緒更高,這對美元反而是利好。例如2008年金融危機後,2020年新冠疫情期間,美元都出現明顯的上行。
歐洲的衰退風險更加複雜,政治博弈、能源危機很難有效定價和準確預判,衝擊幅度和持續時間可能遠超常規經濟下行週期。歐洲面臨的困境不止是通脹問題和歐央行潛在的跟進緊縮,俄烏衝突帶來的衝擊可能更為棘手。過去很多年,歐洲經濟的基本盤本就不如美國,新冠疫情後的恢復力度也遠遜於美國,一旦出現外生衝擊,衰退程度可能遠遠高於美國,這對於歐元的信心非常不利。近期,俄羅斯對歐洲的天然氣等供應仍沒有緩解跡象,四季度一旦出現能源危機,從消費到生產都將面臨困難;歐洲央行召開專題會議商討救助義大利等邊緣國家的債務問題,防止歐債危機再現;英國首相詹森辭職,催化對於歐洲政治和經濟動盪的預期,2020年復興基金一度帶來的歐洲財政一體化曙光再無下文,都使得市場對歐洲的信心大打折扣。當然,政治牽扯的風險不確定性較大,存在後續俄烏衝突得到妥善解決的可能性,則歐元匯率會得到較大支撐。
日本金融市場和政治環境的突發事件,也為其潛在的衰退敘事邏輯提供了發酵土壤。年初以來,日元兌美元大幅貶值,即使在俄烏衝突期間也沒有止住頹勢,似乎失去了避險貨幣的榮光。6月以來,市場突然大幅押注日本央行放棄收益率曲線控制,大量拋售日本國債和做空日元,儘管日本央行後來表態階段性穩定市場情緒,但日本國內通脹的覺醒和經濟的疲弱,仍對貨幣政策執行構成強有力的挑戰。7月8日,日本前首相安倍晉三遭槍擊去世,震動日本政壇,並引發全球關注,隨著安倍的去世,自民黨內部權力結構或發生調整,經濟領域新的改變也在悄然萌芽,日本貨幣政策是否會長期延續安倍經濟學值得觀察。極端情形下,一旦日本央行對國債和日元的防禦失手,美元勢必再獲支撐,最近的變化則為上述交易邏輯提供了想像空間。
若上述大衰退真正來臨,美元指數仍有較大上行空間,中樞至少進入110-115區間;但若衰退預期未能兌現,美元指數不排除小幅回落,在此前區間的上沿100-105波動。鑒於上述衰退預期的級別較高,一旦最終證實,美元指數勢必將再度實現中樞的跳升,繼續上行空間不小。參考2014年中樞抬升經驗,這一次或至少進入110-115區間,不排除挑戰2000年前後120高點的可能性。但是,若最終全球經濟只是常規下行,美國實現軟著陸,俄烏衝突出現轉機,日本應對質疑成功,美元指數或回到此前的震盪區間,但仍維持偏強態勢。
本文作者:中信建投黃文濤、錢偉,本文來源:宏觀聞濤聲